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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經驗/患病醫師投入病理科 盼解碼肌萎症

世界日報/2020.02.28/記者蔡怡真

口述/耕莘醫院病理科主治醫師、肌萎縮症病友協會理事長陳燕麟

1月我從日本進修回來,這次赴日學習肌肉病理,獲益良多,由於台灣懂得肌肉病理鑑別判斷的醫師愈來愈少,去年8月赴日進修就是希望能為自己的疾病肢帶型肌肉萎縮症(簡稱肌萎症)貢獻一份心力。

醫院支持 建罕病實驗室

生病了20多年,這個病目前還沒有藥醫,連正確診斷都有困難,這也是我想要進修的原因。即使坐輪椅的時間愈來愈長,我還是在耕莘醫院的支持下,赴日進修,在這半年內移工跟母親兩人,輪流飛來日本照顧我,讓自己完成不可能的任務。

幾年前,我就想要靠新科技幫自己的疾病解碼,先靠著募款成立肌肉罕病實驗室,幫助未確診的肌萎症患者或家屬,進行基因檢測公益計畫,後來在醫院的支持下建立標準實驗室,開始投入相關研究。

市場太小 毅然決定投入

當病理科醫師並非我的第一選擇,我從小接觸最多的是神經內科醫師,也希望能研究自己的疾病。但是實習時,發現自己光幫中風或神經損傷的病人檢查都無法完成,就知道無法照顧臨床病人,因此改選醫療後線的病理科,也因此接觸了最熱門的基因檢測及分子病理學。

剛開始,是開發癌症基因檢測篩檢模組,但在念博士班時師長告訴我,「你是病人又喜歡研究,不探究自己的疾病太可惜了。」後來想想也對,因為肌萎症市場太小沒有人想要研究,自己不投入不會有人想到我們,我也不認為肌萎症很難,若有像癌症這麼多學者業者投入,應該也可以很快就找到治療方法。

生病不痛 只是行動不便

我一直認為自己很幸運,生病不痛也沒傷到腦,只是行動不便,常常當自己得的是富貴病,只要出張嘴就有人可以幫忙。

我在國三時跑步速度愈來愈慢,無法踮腳尖,當時以為是要應付考試沒體力造成,後來家人覺得不對勁,當醫師的姑丈建議去看神經內科,高一時就確診為肌肉萎縮症。

本來以為可以開刀治療或吃很難吃的藥加復健就可以了,沒想到卻是得了罕病,醫師直接說:「就這樣子了,沒有藥醫。」

我常常躲在被子裡痛哭,但又不想當個哭哭啼啼的男生,後來在家人鼓勵下,想當醫師來了解自己疾病,也如願考上了輔大醫學系。

雖然考上了第一志願,但沮喪的情緒每隔一、兩周就會出現,「有時洗完澡,會看著自己的腳,對它喊:『你動啊!你動啊!』但它就是不會動啊…」直到在新店耕莘醫院上班的第一年,我終於徹底地醒了。

病友講師 帶給人正能量

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肢體,平常去上廁所也不需要別人幫忙,但有一天我蹲著上廁所居然起不來,卻因自尊心作祟想靠自己,在嘗試了各種可能後我還是放棄了,此時剛好有人進來廁所,就立刻出聲請人家幫忙,這件事讓我有點難過,但想想生病都這麼久了,就想開了。

去年我接下肌萎縮症病友協會理事長,有個重大的任務就是想帶著病友走出去,賦予他們任務,當一位病人就有責任讓外界認識這個疾病,目前已規畫一系列活動,會請病友當講師,給予講師費,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有用的人,也可以藉由與正常人互動的課程,讓病友知道自己也能帶給旁人正能量。
新聞出處:https://pse.is/QTDG2